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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12

【全卷】〈千年樹精〉第五章.戰火無情(下)


『貝倫斯,你能阻止他嗎?』
歐克再次傳送意識交流,並主動解釋。
『空間扭曲是我和森林萬物共同聯手才辦到的,若是眾生逝去了,我也無法維持。』
「嘖,這麼重要的事情早說嘛!真是的,這群渣滓根本就是在逼我殺人啊!就算想早早回歸祕錄的懷抱也不是這麼妨礙執楔者的吧?我還想在回彼岸之前,跟老婆去渡個蜜月、在城裡吃好吃的咧,而且北方的雪原還沒去看過啊⋯⋯」
貝倫斯咕噥一大串,手指憑空書寫符文排列,正要起身追逐山賊時,赫然驚見不久前倒下的屍體,附著在上頭的意識並沒有分解回歸,而是朝向歐克的根足滲入。
寫到一半的靈能符文滯留消散,那群山賊暫時逃過一劫。
『不行,"壞掉人偶"要甦醒了,現在殺了他們只會增加"它"的力量。』
『"它"是指瑟希?』
『是也不是。若是她仍執意要往"虛無"的那邊走,就會徹底轉化成"壞掉人偶",身為"她"的這個意識體將永不復在,只會變成沒有意識的殺戮機器;它毀滅的不是生命,而是更重要的意識。』
『更重要的意識?』
『沒有意識,就連轉世重生的可能性都將被抹滅。概念類似於人們所說的靈魂,只不過人們對其本質有所誤解。其他的晚點我在跟你解釋,總之瑟希當初詛咒的目標是人類,若是我現在殺了人,那些人的意識都會被她吸走,無法正常回歸。』
歐克垂下眼睫,瞥過散去的薄膜結界,喚醒沉睡中的渡鴉靈——他已經知道貝倫斯有什麼打算了。
『對你的森林見死不救,你會恨我嗎?』
『恨⋯⋯是什麼?』
面對對方的反問,貝倫斯感到胸口一緊。
『那種情感,不要擁有比較好。』
『嗯。』
『雖然這麼說十分殘忍,但為了避免變成壞掉人偶的瑟希連森林萬物的意識也一併吞噬,權衡輕重,我認為先讓他們回歸祕祿會比較安全,儘管這意味著"死"。』
『他們?牠們?它們?』
歐克回問,對方所指稱的對象似乎不只是那群山賊。
睡眼惺忪的渡鴉靈飛上他的肩膀,狀況外地左顧右盼。
『生靈萬物都有意識,意識體本來就不分貴賤,只是人們擅自劃分界線罷了。』
『有些人不把植物當成生命,認為他們沒有意識,於是稱作"它",然後順理成章地當作物品恣意使用。』
『有些人自認為萬物之靈,於是刻意區分同為動物的"牠",而自己又劃分為雄性的"他"和雌性的"她"。』
『甚至還有些人把妖靈精怪之類的存在辨識為"祂",但實際上像我這種意識體又該怎麼算?靈體與實體幻化只在一念之間,恢復龍身反而要降格成爬蟲類嗎?』
貝倫斯翻了翻白眼,伸伸懶腰。
『嘛,用語言溝通不是不好,只是這種方式本來就是言靈束縛的一種工具,要是理所當然地濫用下去,人們的思維就會在不知不覺中僵化,錯誤矛盾的概念便相繼而出。』
『雖然說,使用者通常都會因為太過習以為常而幾乎沒有察覺,就算遇到也會選擇忽略,反正乍看之下都是小事。』
『乍看之下?』
歐克一邊追問,一邊消化對方所想要表達的意思。
他們現在所使用的意識交流或許只是言靈的進階版,好處是沒有語言隔閡,但為了約束特定概念將意思傳達給對方,還是無法避免言靈固有的矛盾與錯誤。
『比如說"宇宙主導"與"意識主導"的思維,"現實"和"夢境"的概念,明明本是一體兩面,卻因為言靈的關係被拆成兩種不同的存在。儘管一般情況下有沒有弄清楚都不會影響整體命運,但就長遠來看,若是眾生都明白它們之間的關係,壞掉人偶也不會出現了。』
歐克似懂非懂地瞅著對方,從地底下傳來的災情讓他稍稍分心,交纏的樹根和真菌網路吐露著沉痛與哀傷。
『簡單來說,只要是語言都會有二元邏輯的錯誤就是了。當然,意識交流也會有類似缺點,但至少訊息傳達準確率遠高過言語溝通。』
『共享呢?』
『這個方法更好,可惜大部分的意識體還是比較希望能夠保有自我隱私,因此才會更加廣泛使用意識交流這種半開放的溝通方式。』
貝倫斯注意到對方有點心不在焉的模樣,話題就此打住。
『空間扭曲還能維持多久?』
『已經快不行了。』
『你的本體有辦法暫時離開樹嗎?』
歐克搖搖頭,遙望熊熊燃燒的森林,烈火蔓延的速度越來越快。
『也是,如果你離開樹的話,也許就直接回歸阿卡莎祕錄了。』
貝倫斯看向對著森林大火瞪大眼睛的渡鴉靈。
『小渡鴉,你能先飛到那座山莊去避難嗎?我之前有在某塊岩石附過普拉納,就是當時被我一手拋開的那個,你應該能站在上面休息。』
『嘎,我要跟主人在一起嘎。』
『別任性。安全起見,淨化壞掉人偶時,我不能讓你憑依在我身上;而你主人又身受詛咒,你再依附他的話只會被吞噬。如果你還想再見到你的主人,就聽我的話去做。』
『嘎⋯⋯』
渡鴉靈哀怨地看向歐克,歐克搖搖頭。
『聽他的話,去吧。』
『主人嘎⋯⋯』
『瑟希的詛咒快壓不下去了。你聽話,先去避難。』
渡鴉靈依依不捨地注視歐克的金眸,沮喪地飛往東南方。
『他似乎把你當成媽媽了呀⋯⋯』
貝倫斯呢喃一句,瞅著倚在枝幹上微微顫抖的千年樹精,眼睫半垂、雙臂交擁。
他湊近對方,站在根足附近的土壤上,蹙眉仰望。
『讓她出來吧,我絕對會救你的。』
他在心裡默默補充,哪怕最後會牴觸阿卡莎祕錄的法則也在所不惜——在無盡的歲月之中品嚐近乎永恆的孤寂,如果要他再一次失去奧菲莉雅,就算只是個影子,他僅存的一絲希望也會為之破滅。
因為當初他之所以擺脫虛無、加入彼岸,成為執楔者的契機,就是因為康卓勒和迪賽爾告訴他,逝去的奧菲莉雅,還是有渺茫的機會在阿卡莎祕錄的異方世界中,找到曾經的意識碎片——儘管已是不同的個體,也可能不是原來的那塊。
『我絕對會救你的,哪怕會因此毀滅世界。』
他再次低吟,沉陷在自己強烈又純粹的深淵信念之中,就連淡漠的千年樹精也不免為之一顫。
遠方的森林大火已經蔓延到數公里外,四面八方已是烈焰塵煙。
最後的禁制被解除了,空間扭曲的力量瞬即反彈,迷幻之森與外界的交界處發生劇烈的時空摩擦,向外閃現不自然的極光,頓時天空覆上一層耀眼的七彩光紗,炫目至極。
貝倫斯遙望遠方,極光的散射源頭為了平撫上千年的時空落差,暫時成了真空地帶——等會兒交界處或許會發生時空塌縮,然後爆炸吧?
『小⋯⋯心。』
『嗯?』
貝倫斯瞬即轉頭,看到對方隨時都會失去意識地垂掛在側枝上,虛弱無力的模樣讓他忽略剛才對方所說的話,下一秒一股濃稠惡意穿心而過,讓他吐出一口鮮血。
他蹙眉瞪視側後方的昏黑「亡靈」,是和歐克形貌神似的美豔婦女,可顯露出來的氣質卻天差地遠。
她依附在千年樹精的軀體足根,貫穿貝倫斯胸口的昏黑手臂沾染略帶金光的血水,刺耳發寒的音色低笑起來。
『咯咯咯咯⋯⋯終於讓我等到了這一刻。是時候了,橡樹精,你的軀體就歸我吧,這是我們的"約定"。』
汙濁漆黑的靈體撫上樹幹,腐蝕神識的執念惡意迅速擴散,垂掛在側枝上的歐克完全無力抵抗,只能任由對方一點一分地佔據自己的軀體。
倏地,看似重傷的貝倫斯低聲開口,語氣冰冷到令瑟希不得不為之懾愕。
『玻璃心的死婊子,已經死了就給我死個透徹,竟然還敢打我老婆的主意,妳是想直接被我"淨化"嗎?』


渡鴉靈急速飛過尚未完全被烈火吞噬的迷幻之森後,回到崖上的大草原,倏地背後一陣劇烈波動,被嚇得本能加速逃竄。
牠來到幾個鐘頭前才和貝倫斯經過的瀑布,怔怔地瞪著前方詭異的現象——原本的迷幻之森看不到了,變成一片深淵昏黑,上方卻漸層出極光彩虹。
『嘎⋯⋯主人嘎⋯⋯』
渡鴉靈很想回去守在千年樹精的身邊,卻很清楚眼前的詭麗光幅不僅阻擋了去路,而且方才自己還是僥倖在最後一刻才衝出來的,若是現在回頭飛進去,大概會被那種不明的現象給攪個粉碎。
此外,氣流的震動也告訴牠,那道詭麗的光幅似乎還有收縮傾向,若是靠得太近說不定還會被吸過去,而且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爆炸?
「這⋯⋯怎麼回事?」
忽地傳來略熟的人聲,渡鴉靈低頭一看,赫然發現一名穿著衛兵制服的男子正攀在不到三分之一高的瀑布斷崖邊,既驚訝又困惑地仰望天空極光。
『嘎!是在城外拿尖尖的東西要刺我的男人嘎!』
牠想起前幾天差點被長槍穿刺的畫面,趕緊直飛山莊。
順著原路飛越之處,底下的疏林傳來刺耳的吆喝聲和若隱若現的奔馳人影,渡鴉靈記得自己不久前在這附近又被箭矢穿身而過,那個神祕男子也和討厭的山賊們打了一架,還跟牠說過牠現在的狀態人們傷不到牠。
既然傷不到牠,牠便可以毫無顧忌地順從好奇心飛入疏林。
「那個女人往哪兒跑了?」
「還有小孩!小孩呢?」
「希爾妲,那個鬍子大叔解決了沒?」
希爾妲氣色略差地折斷大腿上的箭矢,隨意撕下腰側衣服,纏上另一隻被劃傷的手臂充當紗布。
「解決了,我還可以,但我弟受的傷不輕,暫時不跟你們去了。」
她瞅向靠坐在樹邊的強納生,麥勒在臨死前不僅用匕首刺穿他的腹部,還順勢向他右側狂暴扯過,若非大夥兒在最後關頭射穿麥勒的心臟、砍下首級,強納生現在恐怕已經被活活腰斬了。
「嘖⋯⋯完全看不出來。姐,妳說的對,那個男人真的有兩把刷子。」
強納生按著血流不止的傷口周圍,直冒冷汗。
比較擅長治療的夥伴已經在替他剪開衣服了,但是傷口太大,強納生的個頭又壯,距離巢穴也有段距離,要搬過去著實困難。
「除了阿倫之外,麥勒是那群人之中最難對付的,他總是低調沉穩、暗中觀察,身邊又帶個弱雞和病女不太可能沒有真功夫,更何況那個下落不明的衛兵也相當看重他。他能在被大夥兒圍毆還拖下你半條命,我也很訝異,還好當時有改變計畫出來讓大夥兒幫忙。」
同夥們用樹枝和破布暫時固定纏繞強納生的腰背,其中一名向隊長要了所剩不多的藥膏,擦上傷口時強納生沉哼一聲,咬住下唇的嘴溢出血來。
「綠帽,我和受傷的夥伴先回巢穴一趟,剩下的三人交給你們沒問題吧?」
「廢話,妳還信不過我嗎?」
綠帽單手叉腰擺擺手,眼見對方扶起強納生和其他傷兵一拐一拐就要離開時,補上一句。
「對了,目前那裡沒人,老大和幹部們跑去迷幻之森追殺你們說的阿倫了。」
「迷幻之森?」
希爾妲蹙起眉頭,莫非剛才開始出現到現在的天空異象和老大他們有關?
「我知道了。」
他們緩慢走向山莊,渡鴉靈瞪大眼睛跟在上面,直到即將抵達時轉到一旁的分叉口。
『嘎嘎,他們的巢穴是在另一條山道的路上嘎?』
牠喃喃自語著,雖然很想跟過去,但方才這麼一耗,身上的光能似乎縮小一圈。
『還是乖乖到那顆大石頭上面休息嘎,主人一定會沒事的嘎。』
渡鴉靈一邊自我催眠,一邊回到山莊裡尋找貝倫斯所說的那顆大岩塊,繞了一圈後發現那個病弱女子和小女孩竟然躲在原本的那間傾斜柴房內。
『嘎,笨蛋嘎!躲在那裡不跑的話會死翹翹的嘎!』
牠在柴房內呼喚,壓根兒沒想過用意識交流會損害不會使用普拉納的大眾生靈,也還沒注意到自己的意識交流並沒有成功投射出去。
『嘎嘎!快跑嘎!真的會死翹翹的嘎⋯⋯』
『為什麼都不理我嘎⋯⋯』
渡鴉靈身上的靈能波動又縮小一圈,目前的普拉納密度只剩下當初在迷幻之森時的四分之三,多少感覺到自己變虛弱後,只好乖乖飛去找貝倫斯所說的大石頭,不一會兒就注意到不自然滾出來的那一塊。
牠在大岩塊周圍繞了一圈,正困惑到底有沒有靈能附著時,終於找到一個巴掌大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踩上去,總算能夠駐足休息——只不過有半個身子融在大岩塊內,被附著普拉納的地方不是滾到正上方,而是斜上角。
『嘎⋯⋯人類看不到我嘎,而且也聽不到我的話嘎?只有那個雄性注意到我嘎,不知道主人現在怎麼樣了嘎⋯⋯』
渡鴉靈凝望有一小段距離的傾斜柴房,目前所站的位置恰好能看見屋簷一角。
牠拍拍翅膀,正要梳理羽毛時,發現自己竟然一塵不染。
現在的牠什麼都做不了,既不能吃東西也睡不著覺,而且什麼都碰不到,除了目前這塊駐足的小面積外,彷彿眼前的世界與牠脫離關係一般。
牠呆望許久,如今感受最深切的,就只有那名男子給牠包覆的普拉納——那是一種純粹的靈能,不像太陽擁有的熾熱輻射,也沒有果實帶來的實質能量。
『他說的梅爾卡巴到底怎麼用嘎?』
既然現在閒到發慌,渡鴉靈只好將注意力專注在自己身上。
驀地,遠方傳來了數道腳步聲,空氣中的臭味也參進一絲活人氣味。
渡鴉靈鳥肩一顫,看向山莊的後門,不久前在山間疏林中遇到的山賊又出現了,而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正是跟希爾妲說話的那位,也是之前和貝倫斯打過一架,並且被放過一馬的綠髮頭兒!
『嘎嘎!他們真的過來了嘎!』
牠再次飛到傾斜柴房內拚命呼叫警告,但不論是自己的聲音還是意識交流都傳達不了,只知曉身上的光能越是消耗身體就越加疲憊,發出去的能量也被自動保護共振回來。
『趁現在快跑嘎!不然就真的來不及了嘎!』
『大笨蛋嘎!快跑嘎⋯⋯嘎⋯⋯』
「妮娜,清醒點,現在再睡下去會死的。」
貝蒂抱著半開眼睛,意識不是很清楚的小女孩。
「貝蒂姐姐,妮娜的頭暈暈的,沒有力氣⋯⋯」
「吃點東西吧?妳一直都沒吃東西,肯定餓壞了。」
「妮娜不想吃⋯⋯還有那個叔叔在哪裡?」
「麥勒叔他⋯⋯」
「叔叔他怎麼了?貝蒂姐姐,可以揹我離開這裡嗎?這裡好臭,妮娜不喜歡這裡⋯⋯」
貝蒂轉頭輕咳兩聲,她也很想趕快離開這裡,但是要她揹著這個女孩下山,她試過了,根本做不到,光是要帶她來這裡就快要暈倒了。
「說的也是,妮娜妳也打起精神,和姐姐一起走下山吧。」
「妮娜沒有力氣,姐姐揹我⋯⋯」
貝蒂輕嘆一口氣,遠方似乎傳來腳步聲和交談聲,她甩甩頭,仔細一聽,聲音越來越近。
她吞了吞口水,如果再不離開這裡真的會被搜到,而且既然山賊會追到這裡,那就表示麥勒叔他已經⋯⋯
「妮娜,打起精神來。」
她也強振起自己的精神。
「不要⋯⋯姐姐揹我⋯⋯嗚嗚⋯⋯」
妮娜連哭的力氣都幾乎沒有了,咽嗚兩聲,眼睫垂得更低。
貝蒂低頭瞅著枕在自己腿上的小女孩,撫上對方的額頭,胸口一沉。
好燙!已經燙到幾乎失去意識了,怎麼辦?
「大夥兒,快給我搜!連水井棺材都不能放過!」
山賊們的喧囂聲已經清晰可聞了,再不走就真的沒機會了。
貝蒂輕輕放下高燒昏睡的妮娜,餘光瞥見半開的柴門閃過影子,最後只能狠下心來將她棄置在破爛柴房內,自己鑽過一旁的破洞,摀嘴揪胸,提心吊膽地溜到陰影處。
怎麼辦?前門的那條山道有兩塊巨石擋住,光憑自己的力量根本爬不過去,可後門那邊又有一大群惡棍,雖然散開了,但難保沒有人留下來把守,也是過不去啊!
『嘎嘎,竟然自己跑了嘎!』
渡鴉靈穿牆而出,遙望一眼獨自落跑的貝蒂,回頭看看屋內。
「老大,找到了!那個小女孩就躺在這裡,已經奄奄一息了!」
「一刀給她痛快。那個女人呢?找到沒?可能還沒走遠,快搜!」
『嘎!不要嘎!』
牠一句無聲慘叫,那名小女孩便斷氣在牠面前,胸口插著一把匕首流下血水。
渡鴉靈氣憤地伸直鳥爪衝向那名山賊的後腦,無奈直接穿身而過,而對方只是身體一顫,回頭瞥了死者一眼。
「前門和後門都各留一個人,不要放過任何地方!」
「老大,柵欄不管嗎?」
「不用,這種高度跳下山壁也只有死路一條,等這裡全部搜完了再下去找。」
「是!」
渡鴉靈沮喪地飛出柴房,瞄過躲在死角的短髮女性,垂著鳥頭筆直飛向那塊沾有普拉納的大石頭。
貝蒂臉色發青直冒冷汗,本來就相當虛弱的身體兩腿更是發軟。
——快跑,得快點跑!會死,真的會死的!
她貼著牆壁探出頭,見著影子趕緊縮回去,不料倚著的腐朽木板不堪負荷,嘎吱一聲,引來眾賊的注意。
「那裡有動靜!」
三男二女立刻奔馳而來,堵住前後團團包圍,各個一臉凶神惡煞。
「不、不要⋯⋯不要殺我⋯⋯」
「知道我們存在的人都得死。」
「請不要殺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很遺憾,我們不收妳這種病弱女子。」
一名女賊立刻否決對方的請求,身旁的壯漢向另一名夥伴使個眼色壞笑。
「不過嘛,既然妳都說了什麼都願意做,那麼就在死前就讓我們爽一發吧,哈哈哈哈⋯⋯」
貝蒂僵直跌坐在地,萬念俱灰的瞳眸只剩前所未有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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