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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07

【卷二】〈時空魅影〉楔子.鼓動


馬格諾.達塔利亞,是位於世界海孤島的黎明首都。
馬格諾.達塔利亞,又是無盡歲月之前,譽為魔導之都的千年國度。
馬格諾.達塔利亞,更是我與青兒誕生的家園、回憶的錨點。
——也是一切的開端、終末的堡壘。
『青兒,這一世,你還會愛著我嗎?』
我朝著照耀窗邊的第一線曙光細語呢喃,熬過無盡歲月,曾經的願望實現之後,我變得貪婪了。
只是待在他身邊守候,我已未能滿足。
我開始害怕他會在我伸手不及之處,驟然死去。
我開始害怕他會在存活數年之後,像常人一般衰老逝去。
我開始害怕他會因為知曉我的扭曲私欲,而離我遠去。
我想擁有他、我想讓他一直陪在我身邊,和我一樣不老不死,旁觀現世一切興衰,或是一同登上彼岸、遠離塵囂。
然而,我也同樣清楚,這般強烈執著,總有一天會使我墮轉成「壞掉人偶」。
我想那一刻,就是再次失去他的瞬間吧?
曾經,因為世俗眼光與道德拘束,讓我們的戀情只能止步親情;這一次,我們沒了血緣關係,只靠靈魂共鳴而再次相遇,是否明示著另一條康莊大道?
虛梓青,是我靈魂的另一半,他的存在是我唯一的軟肋,也是唯一的救贖。
而現在的他,叫做實夏樹。
他擁有全新的人生,在他的成長過程中,沒有我。
他屬於現代的生活,變得不再需要與我相依為命,也能堅強生存下去。
我好害怕,害怕他的靈魂,再也不需要我。
然而,我卻沒有勇氣傷害他,將他牢牢束縛在我身邊。
倘若無法將他誘變成與我相似存在的話,那麼在他再次消亡的那一刻,讓我墮轉成壞掉人偶,永遠消逝於虛無之中也是不錯的終焉吧?
但是在那之前,我會竭盡所能地陪伴他。
『青兒,你知道嗎?我把自己困在此處的理由。』
『我想,也許你已經知道了。』
——青兒,我從來不是堅強的人,只為你而堅強。在失去你的那一刻,我好後悔,後悔當時為什麼我們要為了全人類的未來,而犧牲我們自己。
我好害怕,害怕當自己重獲過去無盡歲月的記憶之後,自己是否還能保有理智。
然而,為了守候青兒存在的現世,我只能選擇取回記憶。
『夏樹,你是不是已經察覺了呢?』
那道稍縱即逝的目光,似乎已然察覺,在我平靜瑪納之下所潛藏的波瀾了吧?
銘刻於靈魂的記憶是不會消失的,只要喚醒它,它便化作本能——既然曾經的青兒看得透,那麼現在的夏樹也一定能看透的。
看似絕望的二選一之中,或許⋯⋯還有第三條出路吧?
在日出的山坡地上,我拉上一樓的窗簾,回到古書區下的閱覽席位。
『既然我的靈魂軀體早已異變,那麼讓夏樹喝下我的鮮血體液,是否能讓我在往後的日子追蹤他的靈魂?』
『如果可行的話,就算只有我身在彼岸,倒也不是那麼絕望。』
『只是,現在的他,身體有辦法承受嗎?』
『⋯⋯看來,得從長計議了。』
我靠著椅背,一手抱腰、一手把玩浮空旋繞的魔導符紋,深思他們在未來幾日可能遇到的麻煩。
距離星耀大學第八百三十四周年校慶還有一個多月,屆時校園公開對外,黎明若要派人查探,那幾天肯定是最佳時機。
在那之前,我必須想到完善的應對法子,或者乾脆離開這裡,直接就近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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